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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云麒录》19心结

❤️是我来般旧文了,原号被封,请关注我啊宝贝们!!!❤️

民国剧情向/主陶林/各位角儿陆续出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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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云茶馆


  若说郭大少爷天天来茶馆报道,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,但若是许久不见陶都督大驾光临而郭大少还是雷打不动往茶馆跑,就真的太阳打西边出来,奇了怪了。这小小两个月,天津城风云变幻,新来的陶家‘太子爷’联手郭家‘废少爷’不动声色的一局清杀沈伟沈都督,接着二人又以雷霆速度清洗各大组织、单位,上到军营军政府、下到港口各大仓库。搅得那些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是日日担惊受怕,疯狂的回忆是否曾经与沈氏一脉有过什么龌龊;而平头百姓倒是异常期待每日的消息,左右火烧不到他们身上,何况这出扫荡大戏的主角儿还都是丰神俊朗的少年郎,谁人不喜八卦几句?前儿个军营里溜出位身受重伤的‘皇亲国戚’,昨儿晚港口粮仓就全部换了人员看守,今儿个不是东爷威压警备署、就是陶爷带着郭少爷挑了商会会长曹先生。这一天天的,可不比看戏精彩?

  往日里都说郭少爷离不得夏老板,不去茶馆看两眼、听几嗓子是要睡不着的;如今,陶郭二人形影不离也是人尽皆知。有事的时候,陶都督就带着郭少爷去清理门户,或者在军政局商量行动;没事的时候就跟着郭少爷做客茶馆,戏倒是不怎么听了,但话却是越聊越多。那些个常年来捧夏老板的老主顾们,少不免打趣打趣:就说他啊,失了郭少爷的宠,指不定哪天就要被忘得干净咯。

  夏老板从未把这些玩笑话放在心上,少爷对他本就是知遇之恩,何谈埋怨呢?再者说,他夏一凡的确是靠少爷才有了安身立命之所,自是比不得陶都督的。那人能为少爷靠山,能和少爷谈条件合作,手上的筹码一个比一个有价值,少爷择良木而栖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?反正他感念少爷恩情,尽心尽力的为他守好德云茶馆,左右逢源为少爷搭建自己的势力据点而努力,这就够了。什么时候少爷累了烦了,也能回茶馆歇息歇息,乐意听,他就给他唱几段,不乐意那就坐下来喝喝茶,当个少爷最信任的倾听者,也算是没有辜恩背义了。

  往常陶都督来的时候,他都是克制守礼的去打声招呼就迅速离开,从不留在包间喝茶闲谈。因为他知道,他不能这么做。且不谈陶爷到底有没有完全信任少爷,但毋庸置疑的对他肯定有防备。如若他长期叨扰,实际上是打断了陶爷对少爷放下戒心的机会,久而久之,完全不利于少爷的计划。于是作为少爷的挚友,他与陶都督之间不过是点头之交。

  只是上次少爷亲手送曹良上路以后,就再也没见陶都督过来了,就连少爷这几日也是一次都没去找过陶爷。管事筱菊还打趣他:“夏老板从冷宫出来了?恭喜重获恩宠呀。”

  “去去去,净胡说八道。”刚下了戏的夏老板依旧一身墨绿长褂,上绣着仙鹤追云,手捻折扇推门而入。

  “少爷。”夏老板抬手作揖。

  郭麒麟正躺在墙边的贵妃椅上闭目养神,折扇放在身边的红木矮几上,巴掌大的纯铜香炉里燃着沉香,袅袅白雾从顶盖的纹格中溢出,顺着炉身向下流淌。听到来人,毫不意外的是夏老板,于是连眼都没睁,轻轻回了一个“嗯。”

  夏老板见少爷毫无精神,便也歇了戏弄他的想法,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的圆桌抬手煮茶。看着玻璃壶里的泉水烧开,咕咚咕咚的翻滚着气泡,低声轻叹一口,认命为少爷烫着茶具。

  他时常觉得,他就像古时候将军养在青楼里的红颜知己,开心了要哄,不开心了也要哄。琴棋书画、口味习惯,甚至是脑子里烦心事儿他都要懂。平日里再忙,只要少爷来了,他就要清清手中事,紧赶慢赶来到少爷身边。真的是外头风光,内里就是个丫鬟命。

  “让你煮个茶就这么不情愿吗?”不知什么时候起,少爷已经坐起身,正对着他翘着二郎腿,难得没有持扇扇风而是抱着手臂眯眼看着他。

  “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不乐意干这个。”夏老板话虽然说得不情愿,可手上的动作倒是一点没耽搁。将茶杯递到桌边,抬腕斟茶:“起了就来喝茶吧。”

  郭麒麟慢慢起身,走到他对面坐下,两指轻捻茶杯端至唇前吹了几下,再小心饮下,一声喟叹。“还是你泡的好。”

  夏老板轻笑两声,没有接话,抬手又为他斟上一杯。

  “怎么了,这几日居然这么有空听我唱戏喝茶了?”今儿个已经是第八天了,每每来到包间少爷神色都正常的不得了,只是闭口不提陶云圣,仿佛这个人从没出现过一样,要不是前儿个还在药铺和陶爷打过照面,他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他梦出来的。给了少爷一周也不见缓过来,那不得开口问问到底是怎么了嘛。

  “没什么,东家回店里还有什么为什么吗?”大麟疲惫的笑着,连装也没精神装得像了。

  “你拿这个搪塞旁人也就罢了,你我还不了解吗?你和他要是没事,那我不还在‘冷宫’里待着吗,哪有这天天陪你喝茶看戏的待遇?”

  “哦,那你这是在争宠?还是在抱怨?”大麟一挑桃花眼,竭力想掩饰掉这个话题。

  “得您‘独宠’五六年,也算是够本了。”夏老板毫不遮掩的翻了个白眼,正了正神色道:“行了,别岔开了。你都在我这儿闷了七八天也没想明白,再这样下去你都快落灰了。到底是怎么了?难道是陶都督背信弃义过河拆桥?”

  “那倒不是,”少爷嘟囔两声,抬手抹了把脸,重重的叹息一声。“就是我有点控制不住现在的发展。”

  “嗯?怎么说?”

  “从沈伟死后,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太能控制得住。太快太利落了,你不觉得吗?包括沈伟的死,也是阪上走丸易如破竹。剩下的一路清洗,我已经被推到和阿陶相提并论的地步了,越往后我和他就会被捆绑的越紧,我都没有拒绝的机会。这些事情发生的太快,我直接就被推了出去。”

  “你是不是还想藏在幕后?”

  “嗯,对,现在感觉像是被强迫着上了赌桌,全部身家都押上去了。”

  “确实,外人看来你已经是陶都督的盟友了,再这么下去直接就站队绑死。万一日后再来个他这样的,你就是第一个被开刀的人。”

  “论交情、论智谋,我的确非常欣赏他。但问题是他不仅仅是陶云圣,我也不仅仅是郭麒麟。他不能代表他身后的陶系,甚至需要为此妥协;我也不仅有这个茶馆,郭家树大招风,‘祸不及家人’根本不可能。要是因为我错一步,葬送了爹娘和汾阳,我就是死也没脸再见他们。”

  “那也没那么严重吧,陶系好歹是华东第一大军阀,你跟他年少相伴,比起跟来路不明的半路狐狸来说,日后反倒是一种保障。”

  “你想的太简单,我跟他可以站在同一立场,但郭家和陶家的立场不会永远一致。万一,在他掌权之前陶老爷要掌控郭家呢?他是听还是不听?”

  “既然你也看得这么明白,那一开始在装什么糊涂?”

  “一开始没想过他会亲手把我推上去,掌权的谁不怕功高盖主?”


  一时间二人沉默。


  “大麟,你是不是因为那天开枪吓到了?”夏老板抬眸,认认真真的看着他。

  郭麒麟深吸口气,双手交握放在腿上,借着桌子的掩盖十指用力扣住手背,倏地一松,留下十个狰狞的红印。

  “是。”

  “大麟,这不是你的错,他该死。就算不是你,陶爷、东爷也会动手。就像沈伟,陶爷没动手,但是等他出了天津不就被姜氏灭口了吗?”

  “道理我都懂,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还是会亲自动手,只是我觉得我变了,回不去了。”

  “大麟,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,你越是良善,就越会被人欺负。宣统退位,风云四起,杀个人真的也就那样。”

  “可我怕这是一条不归路,再不停下,就会踩着尸骨一路向上,等我和阿陶登顶的时候早就面目全非了。就连你,也会唾弃我是个心狠手辣的人。”

  “不会的,不会有那一天的。”夏老板叹了口气,将面前的茶壶茶杯挪开,手指轻轻敲在桌面,柔声道:“你很善良,这是刻在你骨血里的温柔,不可能会因为旁的而改变。”


  郭麒麟一怔,下意识的去寻找手边的折扇,结果回头发现折扇还躺在矮几上,于是双手覆在膝上抓了抓长褂前袍,讷讷的说:

  “他和爹都说过我很善良,可我若是善良怎么会被愤怒冲昏了头?他还有妻有儿啊,我若是善良又怎么会毁了那遗孀和孩子的一生?”

  “斩草不除根,春风吹又生。你若是做的绝,那孩子都活不下来。”

  “我恨他,但是我也愧疚。”

  “大麟,世事无常,没有谁要为谁的命运来背负什么。你已经做的够好了,不是?你为她们母子买好了船票,送去日本,远离国内这些狼烟烽火,还为她安排了一家铺子照顾着。你做的已经够好了,你看啊,这些事也只有你做,陶爷和东爷根本想不起这一茬。”

  “我只是不知道还能为她们做什么。”

  “哼,你难道是想养在身边?养虎为患,还让大家说你杀人夺妻,也是白读了圣贤书。” 夏老板也不知道为什么大麟脑子里就拧着这件事,明明这样的年岁,死个人太正常不过了。说完一口饮下杯中茶,看着他感觉还漏了点什么?

  “诶,不是,这解释不了为什么他不来茶馆了啊?”

  “他不好意思来了。”

  “你干了什么?”

  “不是我,是他。”

  “哦,那他干了什么?”


  “他,试探我了。”

  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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